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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贡县鹿马登乡赤恒底村,每有闲暇,就会出现一位60多岁的民间老艺人指导一群年轻人进行傈僳族传统乐器“起奔”和“玛果”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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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恒底村是怒江有名的民族歌舞之乡,那里的傈僳族素有“会讲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的美誉,歌舞已经深深地融入到了他们的血液中。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阿称恒就出生在这里,因为对傈僳族民歌及传统手工制作的热爱,他以傈僳族歌者和手工艺人独有的固执和骄傲坚守和传承着傈僳族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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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称恒如今已经60多岁了,是村子里最有名的“起奔”弹唱歌王,他不仅对“木刮”“优叶”“阿秀”等多种傈僳族古老民歌的演唱得心应手,还能从内心深处诠释傈僳族民歌的丰富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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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叶’的旋律基本上固定,曲调低沉,速度缓慢,听起来深沉、伤感,一个曲调就能串成一个故事,而“‘木刮’领唱则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才行,曲调豪迈大气,领词和合词都要一一对仗,非常讲究”。阿称恒对起奔弹唱也很有一套,仅“起奔”的弹奏法就会20多种,还会吹奏“笛哩图”“玛果”等乐器。

过去傈僳人家无论是婚嫁喜庆、丰收猎获或是有人病逝,都要用歌舞来传情达意。阿称恒的父母和姨妈都是村里有名的歌者和民间艺人,从小耳濡目染,他对傈僳族民歌非常着迷,尽管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并不赚钱,甚至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但阿称恒却一直在别人诧异的目光里坚持,把它们当成宝贝和知音,用“起奔”“玛果”“笛哩图”等来抒发内心的快乐和悲伤。

阿称恒的经历非常坎坷,父亲去世得早,中年时,妻儿又在短短几年间相继去世,生活给他沉重的打击,一时间几乎让他一蹶不振,是“起奔”和音乐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帮他撑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阿称恒似乎生来就注定为民歌而活,他对传统的民歌和手工艺近乎于痴迷,一次他听说同村的一位民间老艺人会弹拨一种古老的“起奔”弹唱和“木刮”,不顾家人的反对,偷偷拿出家里卖老母鸡攒下的钱买了一瓶好酒,去跟老艺人学艺。刚开始老人不愿教他,但看到阿称恒的真诚,终于答应教他。阿称恒就是用这种方式学到了大量的傈僳族古老民歌,这个略微带点忧郁气质的傈僳汉子,为了心仪的民歌可以不顾一切,因为这是他的梦想和希望。

阿称恒不仅是个优秀的歌者,还是个了不起的手工艺人,无论是制作傈僳族传统的乐器或是弩弓、傈僳刀以及傈僳族男子传统的牛皮腰带,功夫都非常了得。

当记者慕名来到阿称恒家时,他正在他的“起奔”制作间里一丝不苟地着忙乎着,给要制作“起奔”的木料描线,用电动推刨推平“起奔”的表面。制作“起奔”的手艺濒临失传,会做的人已经很少,但谈到手工艺,话语不多的阿称恒一下变得健谈起来。

他骄傲地告诉记者,他十四五岁跟父亲学“起奔”制作,父亲为了磨炼他,开始不给他提供正规的琴弦,他只好用家门口的棕榈线来做起奔的弦,不知道弹断了多少根棕榈琴弦后,父亲才给他正规的琴弦。因为用心,阿称恒制作出来的每件作品都独一无二。

在阿称恒的制作工坊里,无论是现代的还是老式的各种工具一应俱全,有些工具还是爷爷那辈留下来的,除了砍刀、锯子、凿子等传统的制作工具,也有电动的钻头、推刨等。一把“起奔”的制作从画图描线开始到挖槽、打磨、抛光等都要经过许多工序。

阿称恒说使用电动工具省时省力,但有些工序还是离不开传统的工具,要注意很多细节,琴箱、琴头、琴杆、弦轴(琴耳)和琴弦的制作,每道工序都马虎不得。

他说,比如“起奔”的琴箱制作,现代的工具有时就“帮不上忙”,琴槽得用凿子一点一点的凿空,不能凿深了,也不能凿浅了,凿深了容易凿穿,凿浅了音色不好。同时琴箱外壳(盖板)的制作也非常讲究,厚薄都要均匀,只有这样制作出来的“起奔”才美观、适用,弹拨出的音质才准。

因为对傈僳族民族民间歌舞传承有贡献,2005年9月,怒江州人民政府公布命名阿称恒为怒江州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2010年6月,云南省文化厅及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公布命名阿称恒为云南省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2018年5月,国家文化和旅游部确定并公布命名阿称恒为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傈僳族民歌传承人)。

“过去大家都认为民族文化赚不了钱,还不如去外面打工挣钱来得容易,所以都不想学,好在这几年大家都意识到了民族文化传承的重要性。”曾经阿称恒也为找不到到合适的徒弟传承他的手工艺和民歌而感到烦恼,阿称恒说,就连他的儿子也看不上他的民歌和手工艺传承,好在现在儿子逐渐了明白了父亲的心意,也意识到了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东西是不可复制的宝贵财富,准备子承父业学习“起奔”弹唱和制作技术。

村里有20多个年轻人跟他学艺,附近乡里的小学也邀请他定期对少数民族学生进行“起奔”“迪哩图”“口弦”等传统乐器制作的培训。为了更好地保护传承傈僳族传统歌舞文化,县文化馆还邀请他去县里教授“起奔”弹唱和“牵俄”等傈僳族传统民歌和舞蹈,这让阿称恒感到很欣慰,他说:“只要能这样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我们民族的东西就不会丢失了。”这是一位为了民族文化传承而甘于清贫和寂寞的傈僳族民间老艺人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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