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非遗大数据 文章内容

刘致广,男,黄骅,麒麟舞传承人

初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别看一些柳树的老干上已经蹿出了嫩黄色的新芽,小草也已迫不及待地用力顶开厚重的土壤,但偶尔刮起的凉飕飕的寒风依然在提醒人们,冬日仍未完全离去,还在做着最后的“抗争”,时不时地侵扰一下迎接温暖的人们。

但解放军山西某部的官兵们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们顾不上这“强弩之末”的寒气,迫不及待地从军营里跑出来,扛起刚刚“加入”部队的两个“神兽”麒麟,来到大街上“耍把”开了。不一会,围观的本地市民们就挤满了公路的两边,夹杂着锣鼓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欢呼声,在这个西部的小城上空酝酿,热烈喜庆的气氛丝毫不逊于中国人最看重的春节。

战士们都是刚刚学会耍麒麟,大多数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鲜的要命”,表演起来也格外的卖力。他们不久前才刚刚知道,能有这样的表演机会,全靠一个河北籍战友的联系,是他从麒麟舞之乡——河北黄骅齐家务带来了这两只威猛的神兽。

而扎制这两只麒麟的老人——河北黄骅齐家务乡大王庄村的杨印海、李学耀、王凤柱在黄骅当地“来头不小“,他们已经是少有的懂得这项扎制技艺的民间艺人。其中杨印海更是这项黄骅惟一国家级“非遗”的主要传承人。为了能按时完成部队定制的这两个神兽,老哥仨冒着严寒忙活了近一个月,仍怕忙活半天不能让人满意。当从部队传来上下“热捧”神兽的消息时,三位老人松了一口气,“这下可算踏实了。”

“神兽”扎根、繁衍在黄骅这方水土上

麒麟是中华民族古代传说中的“神兽”,一种奇异色彩的图腾,是吉祥和幸福的象征。传说中的麒麟造型是:集龙头、鹿身、马蹄、牛尾、狼额于一身,身披五彩鳞甲,被称为圣兽王,是神的坐骑。麒麟的造型是将许多实有动物肢解后的新合拼体,它把那些备受人们珍爱的动物所具备的优点全部集中在麒麟这一幻想中的神兽的建构上,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集美”思想。由于传说中的麒麟的外形特点和蕴含的美好吉利的寓意,后来人们依据它的造型发明出“麒麟舞”。

据黄骅民间艺人讲述,麒麟舞原本是皇宫中的表演艺术,称之为“麒麟圣舞”,为皇家各类庆典中必有的演出,并特用于泰山封禅,祈求太平盛世。

麒麟舞历史悠久,唐代著名河北籍诗人高适有:“万骑争歌杨柳春,千场对舞绣麒麟”的诗句,表达了对于民间麒麟舞表演的赞美。

麒麟舞在表演时,一红一绿,代表一雌一雄,成对出场,金童玉女端坐其上。每只麒麟由两位青壮小伙足踏高跷,一前一后装扮,前者腰挎麒麟头,做骑麒麟状,后者在其内做尾部表演。二人身托几十公斤的麒麟道具,前者通过一系列小动作暗示尾部演员的表演,一明一暗,配合默契、浑然一体,协作完成闪、转、腾、挪等系列动作,表演技巧高、难度大,动作剧烈。传统的原始套路有麒麟送子、吉祥如意、合乐团圆等。通过旋子、跟头、前后侧空翻、插翻、六人窜宝等主要动作烘托气氛,吸引观众。如果条件具备,全场六大四小十只麒麟在锣鼓唢呐的伴奏下一起跳跃舞动时,演出场面气势磅礴、雄风浩荡。

齐家务距黄骅市区28公里,北部和东部与天津市南郊区毗邻,西与青县、沧县相接。205国道贯穿南北,交通十分便利。文化传播条件的必备也让这里的民间文化交流特别频繁和活跃。得益于此,民间艺术麒麟舞也在这里得以繁衍、盛行和流传。目前,黄骅麒麟舞民间团体主要活跃于齐家务乡大王庄、小王庄、桃园、乾符、同居、卸甲等村庄。

据民间考证,黄骅麒麟舞的形成时间不晚于清朝乾隆年间(1736--1796)。目前,国家级“非遗”黄骅麒麟舞代表性传承人、老艺人杨印海小时候听太爷爷杨燕春讲,明朝灭亡之后,本地一位皇宫艺术家将他的麒麟舞绝技带回家乡齐家务,教乡亲们娱乐玩耍,百姓非常喜爱,随从者甚多,并逐步演变成节日表演,此后,黄骅麒麟舞远近闻名。

老艺人吴宝安在世时,经常说起早年黄骅齐家务乡大王庄麒麟舞下关东演出的热闹场景。80多岁的村民石广志讲述早年大王庄麒麟舞曾到内蒙多伦做过表演。后来由于道具运输不便,只在本村和附近村庄及天津南郊活动。兵荒马乱的年代中断过若干年。

新中国成立后,黄骅齐家务乡各村的麒麟舞又热火起来,进入了一个新生期。“文革”期间,由于麒麟的神兽“迷信”色彩,麒麟舞被打入冷宫,沉寂十年。“文革”后黄骅麒麟舞再次复兴,尤以齐家务乡各村麒麟舞生生虎气,闻名遐迩。

据《黄骅县志》记载,齐家务乡大王庄麒麟舞1981年由沧州地区文化馆录像。

上世纪末,齐家务乡桃园村民营企业家刘致广创办“黄骅市麒麟舞民间艺术团”并到北京等大城市“巡回演出”、大力推介,这让黄骅麒麟舞的声望和影响力达到顶峰。

杨印海和“麒麟帮”

就黄骅麒麟舞艺术来说,如果从细类上划分,又可以分为麒麟舞扎制和麒麟舞表演两类。获批成为国家级非遗项目的,具体来说是黄骅麒麟舞大类中的扎制技艺。扎制麒麟是进行表演的前提条件和核心要素。能否扎制出一个完美又实用的麒麟,直接关系到麒麟舞表演的成败。
    目前黄骅麒麟舞扎制的代表性传承人,76岁的杨印海老人是目前最年长、麒麟扎制技艺最为精湛的民间艺人。代表性传承人的名头并非白得,而是源于杨老几十年来因悟性高和肯钻研造就的“艺高”。传统的麒麟造型简单,缺乏生动感。杨印海在多年的扎制实践中,对这一技艺进行了很多改进:将传统的纸质的麒麟改成丝绸制,不仅延长了麒麟的使用寿命,而且也增强了立体感和美感。外形上,杨印海根据麒麟的高矮来确定其他部位的比例尺寸,平衡度拿捏得非常到位。杨老还在麒麟身上增加了很多饰物,并给麒麟搭配出五颜六色的丝绸。经改进后的神兽造型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此外,除了精通于扎制,杨印海还经常指导当地农民麒麟演艺队表演。

虽然技艺娴熟,但扎制巨兽麒麟这样的“大工程”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

数十年的麒麟扎制和表演实践中,杨印海和同村同样擅长并热爱这一技艺的王凤柱、李学耀走到一起,三人组成了远近闻名的“黄骅麒麟帮”。麒麟帮三个人既团结协作又各有所长。杨印海擅长扎制技艺,且善于指挥和统领全局,又因为在三人中年龄最长、资历最高,是被老哥仨都认可的“老大”。王凤柱有一身过硬的麒麟舞表演技艺,每次哥仨将麒麟扎制出后,王凤柱都要亲自“验货”,东西行不行,王凤柱抬脚骑上一圈就都明白了。李学耀则擅长为麒麟扎头和“腔子”(所谓腔子,即是麒麟的脖子),经过李学耀手扎制的腔子,笔直地挺立,不仅结实耐用,由于结构对队员用力的影响,麒麟舞起来也让后面的“甩尾人”省了不少力气。

“我们老哥仨要是有一个没了,这‘麒麟帮’也就解散了,今后再无人能扎制出正宗的黄骅麒麟。”“帮主”杨印海曾多次这样说过,语气中既有骄傲,也有惋惜。

前不久,记者一行来到齐家务乡大王庄村王凤柱家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院子里的两个麒麟身子,还没安装上头的麒麟仅身子就有两三米长,近两米高,着实让我们有些震惊。正房的外间屋摆放着两个硕大的麒麟头,屋门向外开着,李学耀和杨治康(杨印海的孙子)正在为麒麟头上扎花,为麒麟头“上身”做最后的准备。

这么凉的天怎么不关上门呢?我们正在疑惑,王凤柱的老伴王义芬从里屋走出来,一边将我们往屋内让,一边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屋子里也冷,和外面一个温度,大伙委屈一下吧。”

找到杨印海订做麒麟的人叫秦凤春,也是齐家务人,目前任职于解放军山西某部。麒麟对于秦凤春所在的部队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秦凤春去部队前曾经在老家舞过麒麟。如今在部队任职的秦凤春特意联系上杨印海等扎制麒麟的老艺人,订做了两个麒麟,丰富部队战士们的业余生活。

从接活的2012年11月16日算起,老哥仨一刻没停地连续干了二十天。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几个人因此显得有些兴奋,不知不觉中,手头明显加快了节奏。

快中生乱。“你看我这是嘛脑子”,从屋外传出这么一声。一打听,原来王凤柱在给麒麟缝合衣服时,不慎将头上戴的手套给缝到麒麟上了。大伙哈哈一笑,重新投入到各自的“战斗岗位”中。

接近中午时,老哥仨精心扎制的两个麒麟终于基本成型了。轮到安装环节,几个人喊着一二三,使劲全力将两个麒麟头抬到高高挺立的“腔子上”。杨印海的个性却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每到这时候,我就‘倒背着手’”,杨印海说。这个“倒背手”的意思是自己不动手,只让别人干。杨印海一直将自己定位为麒麟帮的“领导者”,负责全程指挥和一些关键性的技术环节“攻坚”,对于简单的体力活,他是不屑于干的。

经过众人的合力,两个麒麟头终于被准确无误地放在腔子上,阳光下,一公一母两头神兽昂首阔步,威武如斯。

杨印海不仅自己扎制麒麟,他还兼任邻村表演队的“顾问”。一次,齐家务乾符村正在表演的一个麒麟忽然头歪了,几个人鼓捣半天也弄不好,表演无法进行下去。有人想起了杨印海,把他请了过去。杨印海到现场看了看,二话没说,在麒麟的后部绑压上两块砖,以维持前后结构的平衡。因为时间紧,麒麟的结构已经来不及大动,但就是这两块砖,让表演得以顺利进行。

每年过年期间的齐家务文艺汇演,麒麟舞表演都会吸引到周边尤其是临近天津的很多观众慕名而来。作为黄骅麒麟界的元老级人物,杨印海早已经不再参与表演,而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每次表演一开始,他都会站在外围仔细听来自各地观众的评论。如果大伙评价比较高,杨印海心里就会高兴一整天。如果有人对扎制和表演环节提出意见,杨老也会认真记下来,稍后进行改进。

杨印海说,最近一个山东济南的麒麟表演队多次联系自己,以高额报酬请求和杨印海“合作”,但被他婉拒。“我这点本事就是扎根于当地民间摸索出来的,到头来还是回报给当地吧。”

记者得知,2012年12月13日,秦凤春专程开车来到王凤柱家,已将做好的两个麒麟拉回部队。不久后传回消息,部队战友们对这两头没见过的麒麟都很感兴趣,两头神兽给单调的军营生活带来了很多欢乐。

已成追忆的短暂辉煌

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无论从本地人的参与程度和关注度,还是在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黄骅麒麟舞都发展到了历史上的一个巅峰期。这一过程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功不可没——这个人便是齐家务民营企业家、黄骅广盛工贸公司总经理刘致广。

上世纪末的中国喜事连连。1997年,香港回归;1999年,澳门回归,同时也是新中国建国五十周年。为了迎接这些国家的大事,刘致广想,何不利用起当地文艺资源,组织一支麒麟队到各地巡演。“当时的想法是,一来配合烘托全国的喜庆气氛,二来也重振本地民间技艺,提升黄骅麒麟舞在全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刘致广告诉记者。

说做就做。从1996年开始,刘致广开始着手准备这事。他先自己筹集资金请人扎制了麒麟,随后又组织起一个30余人的表演队,黄骅麒麟舞表演的“班底”初步形成了。

刘致广邀请了杨印海等“麒麟帮”老艺人,在保留麒麟舞传统特色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新的编排,并于1999带队参加了首都喜迎澳门回归的国家庆典暨全国首届中华舞龙大赛。

作为黄骅麒麟表演队的业务骨干和中坚力量,王凤柱以黄骅市麒麟舞民间艺术团团长的身份,带队前往首都北京。十余年过去了,说起这一段经历,王凤柱仍难掩兴奋:“当时我带队,我们三十多人的人马在八达岭长城上舞麒麟,所在的位置正是风道口,凉风呼呼的,大伙心里面却都火热,把个麒麟舞的虎虎生风。”

当天晚上,黄骅麒麟队还和全国各地的舞狮队一起,来到天安门前的长安街上表演。黄骅麒麟队全队上下都很卖力,将神兽的雄姿表现得淋漓尽致,受到了首都观众的热烈欢迎。演出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但也许是过于兴奋,麒麟队很多人仍沉浸在刚才的亢奋中,久久不愿离去。“到最后,长安街上的环卫工甚至来赶我们,大伙才逐渐上车离开。”王凤柱笑着说。

还有一次,黄骅麒麟队在秦皇岛山海关参加一个大型的表演活动。表演结束后,据王凤柱回忆说:“当时在台下观看表演的一位重要领导走到台前,没有接见其他表演队,而是提出要求专门和黄骅麒麟表演队的队员们握手。”

2000年,中央电视台“相逢2000”栏目组专程来到黄骅齐家务乡,对活跃于这里的麒麟表演队进行了取景、拍摄,并在央视作了转播。表演队还获评当年的“全国第十届群星奖”银奖。

一系列的巡演和推介让黄骅麒麟舞声名鹊起。2008年,在国务院公布的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黄骅市麒麟舞(扎制技艺)成功入选,成为全市目前惟一入选国家级非遗的项目。

传承中的艰难和希望

和其他民间艺术一样,麒麟舞同样面临着传承的问题。

目前,黄骅麒麟舞的三个主要传承人,杨印海已76岁高龄,李学耀64岁,即使是年纪最小的王凤柱,也已年届五旬。现在,杨印海的视力已经大不如前,其他两位老艺人尽管稍年轻些,但体力和精力同样越来越跟不上。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黄骅麒麟舞曾度过一段黄金期。当时,热衷于耍麒麟舞的人很多,人们都争着加入当时的大队麒麟表演队,表演队从来都不愁缺人。据杨印海回忆:“当时生产队将麒麟表演也作为一项重头工作来抓,表演队的队员表演一次都会‘记公分、算任务’。这极大地激发了人们参与的热情和积极性。”

一个麒麟一般重达30公斤左右,只有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才有能力舞起来,这也造就了大王庄一批年轻的舞狮人。上世纪末,在“麒麟帮”和刘致广等企业家的带动下,麒麟舞更是发展到了鼎盛期。当时的杨印海踌躇满志,想着要将这一行发扬光大,“做点大事”。

但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大王庄村有个传统行业——运输。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从事这一行业,“壮劳力”们大多忙于出去赚钱养家糊口,鲜有人对麒麟表演热心。当被问及为什么现在不再参与组建麒麟队时,企业家刘致广表示:“组织麒麟表演队外出活动资金投入巨大。自己现在忙于打理生意,既没有足够的精力,更没有足够的财力去维持麒麟队的运转。所以选择了放弃。缺少了“领头羊”,如今在村里集中组织起人们练习麒麟舞已经很困难,参与的人越来越少,曾经的麒麟舞热也逐渐降温。

眼看着面临着“后继无人”的状况,以杨印海为首的老哥仨既忧心,又无奈。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在自己手里刻苦研习半辈子,老哥仨对这项技艺的深厚感情可想而知。虽然嘴里都没有明说,但谁心里都着急。

杨印海深知,这样不能“来钱”的事业,让村子里年轻人们坚持下去是不太现实的。

除了缺人,杨印海还缺钱。杨印海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每个麒麟的制作成本大约在三千元左右,加上请工人的手工费、表演期间的餐费、车马费等,加起来少说也得几万元。大王庄是个穷村,指望着村里拿钱极其有限,每次过年时他都很发愁。

于是,杨印海和村里其他表演队组织者开始四处“化缘”。大王庄的村民们有的给一百二百,富裕点的给个千八百,这样下来,每年的麒麟舞文艺汇演勉强维持下来。杨印海说,因为没有资金,村里现有的几个麒麟已经年久失修,都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每年演出前,他们老哥仨就给这些小麒麟进行小修小补。“还能怎么着呢,凑合着用呗,这麒麟队能办到多喒我就坚持到多喒。”杨印海无奈地说。

但麒麟舞的传承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一直将麒麟舞当做一项事业来做的杨师傅,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后人们。

杨印海的儿子对麒麟舞一直没多大兴趣,他虽有惋惜,但也不强求。但他23岁的孙子杨治康从小就对麒麟扎制兴趣浓厚,不用爷爷说,一有空,他就跟着忙前忙后,在几位长辈的悉心调教下,麒麟扎制技艺突飞猛进。

“我也没强求过治康跟着学扎制,也怕他爸爸不乐意孩子干这个,但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有兴趣。”杨印海瞅着孙子说。

杨治康在村子里的一家企业里打工。尽管对扎麒麟有浓厚的兴趣,却忙于工作没有充足的时间。于是,杨治康找到老板商量,能不能一天给匀出一两个小时来,让自己回家跟着爷爷学麒麟扎制。说是商量,作为一个打工者,其实近似于央求。最终,杨治康的请求被批准了。但因为干的活是“计件”,这样一天下来他也少挣不少钱。尽管如此,杨治康还是很高兴,他终于有时间做喜欢的事了。

别看算不上“核心成员”,王凤柱的儿媳妇宋辉在这项“重大工程”中同样功不可没。宋辉今年35岁,也许多少受到长辈的影响,她也参与到麒麟扎制中。两个麒麟身上几乎所有的鳞甲和装饰,全都由宋辉亲手缝制上去。成百上千的鳞片,她缝到双手发麻也没有吭一声,赶上活紧,常常会熬到深夜不休息。

迷恋上麒麟的,还有王凤柱的孙子王烁。小王烁今年才七岁,即使是在小字辈的“麒麟迷”中也是年龄最小的。杨印海等老哥仨赶着扎麒麟的这两天,小王烁因为贪恋着凑热闹,冒着挨奶奶鸡毛掸子的风险也死活不去学校。去年过年时,看着村子里的人们在广场上耍得起劲,小王烁看得心痒,够不着麒麟,就跑到家里拿出一把墩布,骑在上面就在大街上舞起来,引得人们都笑了。王烁的奶奶王义芬说:“这孩子说嘛都听,但谁也不能不让他跟着他爷爷耍麒麟,以后肯定得是个麒麟迷。”

麒麟扎制完成后,应我们的请求,杨印海和所有参与麒麟扎制的“主创人员”们合影。瞅着日渐苍老的“麒麟帮”老哥仨,杨印海眼神中显得似乎有些怅然若失。但看见一旁自己的孙子杨治康和活泼调皮的小王烁,这个七旬老人的眼里又呈现出些许欣慰和希望的光彩。

上一篇:【传统舞蹈】泊头小竹马(泊头)传承人:陆忠章

下一篇:【传统戏剧】沧县哈哈腔(沧县)传承人:史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