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学】金溪徐神仙传说（抚州市）

　　【类别】民间文学
　　【地区】抚州市
　　【简介】
　　江西省抚州市第五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
　　金溪县琉璃乡蒲塘村是一个诞生过神仙的村落。
元代后期，这里出了一个神仙叫徐祥可（囦默真人）。他为民造福，驱瘟降魔，祷雨则应，受到乡民的景仰与传颂。因崇拜徐神仙而产生的乡风民俗，从元末起一直盛行至今。形式上主要有农历正月初三给徐神仙拜年；七月十二为徐神仙过生日；九月十五迎神做戏，一连四夜，为娱神而演戏。在这些天中，金临东三县都有人赶来朝神礼拜，路上人群川流不息，家家宾朋满座，忙于待客。铜峰古庙的爆竹声则从上午响到下午，又从晚上子时响到第二天辰时。可谓人神同欢，热闹非凡。
　　这是蒲塘村特有的文化现象，极为罕见。
　　徐祥可，讳仁馨，字祥可，号囦默真人，出生于元代延佑七年庚申（1320年）七月十三日。其相貌丑陋，卷手，一足偏缩，七岁始能说话，八岁已见奇异，九岁携杖履石与群儿戏于铜峰，至今遗迹尚在。天性至孝，十岁父卒，哭哀三载。与诸兄弟相友爱。常显奇异，但从不谈任何神仙飞升黄白之事，只寄意湖山，云游区宇，往来闽粤，捍患御灾，振困扶危。乡里遇有水旱疾疫，凡有所求必能解救。其传说故事广为流传，人皆视之为铁拐李仙转世。祥可43岁时仙逝。卒后仙异事迹不断。
　　永乐十五年丁酉（1417年）仲夏大旱，蒲塘民众又求助于囦默真人，特在铜峰古庙建坛，请真人神主而祀之。囦默神主牌位才登坛，天即降大雨，并且连下三日，“各乡稻不遗种，环境十里共庆丰年”。此后，徐神仙正式入祀铜峰古庙，香火特盛，有求必应，在金临东三县影响极大。人人皆知蒲塘有“徐神仙庙”，灵验非常。
　　祥可父庭诗，母刘氏，其本人娶妻龚氏，生子孟清，均为普通百姓。徐祥可由实有其人的普通百姓而成呼风唤雨的真人神仙，确实是不可理解的奇事，族谱称其为“仙由天授，不借修炼而成”。事或有虚，人却实有，这种人才可谓千里不遇、千载难逢。这一文化现象，不是简单一句“封建迷信”就可抹杀得了的，值得后人考察研究。
　　徐神仙的故事在蒲塘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流传不衰。今撷取数则，以飧读者。

　　饭生饭熟
　　祥可小时，常至野外大哭而归，人问其故，答曰：“我自有感尔。”一日，婶母雷氏蒸饭，小祥可问：“与吾食否？”雷氏故意不应，祥可说：“不与吾食，饭不得熟。”雷氏从早晨烧火到晚上，饭果然不熟。祥可又来问，婶乃曰：“与尔食。”祥可说：“既与吾食，饭已熟。”视之，果然。此后婶母始爱重祥可。

　　竹管车水
　　祥可父亲卒后，叔父一日命祥可到友桥车水灌田。叔父出去检查时，发现祥可在山上乘凉，怒曰：“命尔车水，为何在此躲懒？”祥可说：“荫田不用车水。”带叔往田一看，见祥可用几根竹子接成水管，一头插港，一头在田，水从竹管中源源而出，清水已满丘矣。

　　铜峰招雷
　　祥可与小伙伴在铜峰砍柴，忽遇雷雨，众人命祥可驱之。祥可恶作剧地想吓吓大家，便跳起来，振臂一呼，招来雷声更大，轰隆轰隆响了半日，吓得大家躲在山那边不敢动弹。后来此地人称“雷公窠”。

　　邵武观灯
　　至正元年（1341年）正月十五，祥可问群儿去不去杭州看灯，众人羡慕邵武珠灯之胜，祥可说：“那就去邵武吧。”但令群儿闭目，遂觉两腋生风，如腾云驾雾。未几到邵武，在某某姻亲家中盘桓尽兴而返。瞬息千里，归时夜未央也。众问祥可：“你是仙家吗？”祥可说：“偶试法术耳。”群儿中有一人生性狡猾，祥可将去观灯之前叫他伸出手来，于其掌间画一枚铜钱，对他说：“需用时以舌舐之即可得钱。”返家时，其人悄悄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忽便堕地，只得步行，走了一个月始到家。人问：“路上吃什么？”其人说：“靠祥可画的钱，舔一下即可得一个，用这钱买吃的充饥。”

　　蒲池斩蛟
　　祥可19岁时，豢养了一匹蛟龙于蒲池，但该龙不听驯，祥可便下水斩之。龙化为石，今仍横亘于池中，村人谓龙石，水干可见。后祥可34岁时，游峨嵋，经叙州遇莽蛇害民，亦飞剑斩之。

　　抚郡澍雨
　　至正二年（1342年）抚郡大旱，自春至秋不雨。郡主杨益延请法师祷雨，久不获，于是敦请祥可到抚州城，另起一坛，应期澍雨。郡主及抚民大悦，特作“法力回天”匾赠之。
　　
　　插杖成井
　　一日，祥可与村中老者同坐北门。一老者云：“此处若得一井，方便当。”祥可说：“这不难！”即以杖插地，顷刻而井成。人称之为“神仙井”，至今犹存。

　　金陵救书
　　至正十一年，祥可游金陵，盘桓于金溪人开设的“世德堂”书铺。忽见一人须发皆紫赤，往来街上，祥可随之暗问曰：“星君下界何为？”火神知其亦仙，直言相告曰：“吾奉帝命来焚金陵。”祥可忙求曰：“帝命虽不可违，但恰好被我遇见您，幸为开恩。”火神曰：“人心侥薄，帝震怒发旨，我岂敢不遵天命乎？”祥可曰：“固然是矣！然我在之书铺，万望曲全。”越三日，金陵多处着火，惟书铺无恙。时有窃闻二人对话者，初不信，及火烧起，方知二人皆仙也。
　　又一年七月望日夜，祥可与诸弟侄家中闲坐，忽起身取水向西北倾泼。众人问其故，曰：“省城着火，吾救之。”不久，有省城来者告曰：“七月望日夜，星月皎洁，南昌进贤门一带着火，延烧三十余家。火势正炽，忽大雨自东南而来，将火淋灭。”真人救民之事不胜枚举。

　　以茅担石
　　某年，有人见祥可与二位仙家在距蒲塘15里的水坑源山试法。一仙以渔网招风，一仙以菜篮提水，祥可便拔了一根茅草，挑起两块巨石。后来此山改名“茅担石”。有人诗咏此事曰：“山下一石遥相向，突兀嶙峋不可状。闻道真人一担担，青山绿水两头放。”

　　拜封真人
　　至正二十一年辛丑（1361年），祥可42岁，天下大旱。元顺帝（惠宗）颁诏曰：“有能祷雨者，不吝封爵之赏。”徐祥可乃到京师，沿街叫卖雷雨风云，官员闻听即告顺帝。顺帝筑坛请祥可登坛求雨，果然，大雨立应，远近沾洽。帝大悦，即授其“大都（北京）总管”之职。祥可不拜，坚辞。于是，顺帝赞其“道参造化”、“气妙真元”，下诏封其为“玉府雷师真人”，祥可拜受。

　　端坐而逝
　　至正二十二年壬寅（1362年），祥可真人43岁。二月三日，跪告母亲刘太君曰：“儿本上界神仙，今劫运已满，当回天上。然母子家人常可得见，保无异也。”又同样告知妻龚氏、子孟清。之后沐浴，冠带，焚香，端坐而逝。葬龟山祖茔旁。未久，有人见祥可在郡城抚州，告之其家。家人启圹视之，惟一空棺耳。
　　本年六月，祥可母亲七十大寿。真人归家，拜寿后即欲去，母泣曰：“今一去，不知何日再见？”真人遂以二宝（难香与指甲）付与母收，曰：“若遇大难，焚熏二宝，儿即至矣。”言毕，腾云而去。

　　铁壁铜城
　　元末，天下大乱，陈友谅部占据抚州，分兵四掠。恰临川县王某与蒲塘徐族有怨仇，便带陈部来残害本乡。族人侦知非常害怕，祥可母亲即焚难香，熏指甲，果然真人即至。刘太君曰：“寇将为虐，尔要保全族属。”祥可曰：“母勿忧，儿能退之。”后几日寇至，远望蒲水西池直如黄河巨浪，阳峰斗岭俨若铁壁铜城，里面旗帜飘扬，铳炮不绝。陈友谅部下惊恐万状，赶忙逃遁。蒲塘四乡得以保全。

　　洞庭显灵
　　祥可卒后一年，腊月岁尾，金溪在外经商者租船返乡，在洞庭湖之神灵矶遇见祥可，也搭上租船。祥可说：“今夜我来代替船老大操舟，可让大家赶到家过年。”众皆不信，祥可诫勿窃视。众人后来唯听满耳的风声水声，天未明，则舟已至抚州之浒湾矣。众人又惊又喜，匆匆告别回家过年。正月初头，大家相约到祥可家来拜谢，乃知公已去世一年矣。后来人传庐山巨石上有真人行舟之迹，桃花岭上有真人鞋迹。
　　临川商人周子和，平日礼敬真人，一次乘船在三峡溺水，忽见真人凭空而下，拉他上岸，船与所载货物无一遗失。

　　武夷蜕身
　　元至正二十六年丙午（1366年），金溪邑庠生周迪，游武夷，遇真人。二人旧有交谊，相互劳问。真人随手指曰：“吾今在此山岩中栖息也，明天可来相访。”次日，周迪至，见岩洞中有仙人蜕身三座，中间一座乃玉府雷师徐真人也，乃知真人仙蜕于此。后来金溪黄殷士先生游武夷，见某洞有仙蜕五座，中则囦默真人。土人拜之，有求辄应。嘉庆二十年蒲塘人徐澈游武夷，特请当地土人引登黄卓峰“三仙洞”，窥见洞内三座仙蜕，如品字形：一为刘仙，一为王仙，一为徐仙（即囦默真人）。

　　风雷葬母
　　洪武二年，徐祥可之母刘太君卒。发丧时，柩至西畈鲫鱼背堪，雷雨大作。送殇及抬棺八仙均不能前行，只得暂放棺柩于堪下，回家躲避雷雨。次日早晨，风停雨歇，人们往视，则已成一大坟茔矣。人们都说：“这是徐神仙风雷葬母，不能迁动。”此坟未经石砌，人牛践踏，虽越数百年，其高如昔。

　　收回二宝
　　真人母亲逝后，婶母雷氏收存二宝。一日家失母鸡一只，雷氏焚熏二宝。真人至，婶以失鸡之事告之。真人笑曰：“侄在天宫自有职掌，岂能为此屑屑小事往来尘世乎？”遂收回二宝。此后人不复归，但显应之事历代不绝。

　　鼻涕粘碑
　　乾隆丁酉（1777年）秋，刘太君墓碑断而为二，其上面一段侧卧于地。有人搬起安放回去。没几天，人们发现，墓碑居然连合为一，虽前后接缝宛然，但不管用多大的力推之，亦不能动。人们传说，这是某日风雨之夜，徐神仙下凡来拜祭老母，用鼻涕把这块断碑粘接好了。后人有诗赞曰：“风雷葬母孝神仙，芳草掩拥古亭前。涕接石碑令尚在，长留胜迹后人瞻。”

　　花园焚妖
　　光绪七年秋日午刻，雷毁本族花园山巨樟一株。后族人乩之，真人乩示云：“吾与众仙会饮太虚，望见旧族氛气射斗。吕仙几欲飞剑斩之，吾曰，‘无庸污兄慧剑。’即遣五雷焚之。”
　　真人乩示，时有诗意，如：“梅花红儿树，芳草绿盈阶。寻香多妙趣，咫尺笑颜开。”“何事三春积雨多，一篙春水涨春波。凭栏观涨描春景，快意春和唱此歌。”其热爱家乡、眷恋故土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