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与杂技】维吾尔族曲棍球（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

来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于田县,该县文体局吴安臣局长告诉我,当地维吾尔族农民有一项文体活动——用棍打球,白天可以打,晚上也可以打,我问:“晚上怎么打,有灯光吗﹖”他说:“不用灯光,晚上是一种火球。”局长的回答让我感到惊奇,这种群众的文体活动确实少见,为了先睹为快,我们来到了先拜巴扎镇。
        我们来到时,在镇附近的一个农家的平地上,已有30多人。走近一看几乎都是老头,许多人的胡子都是白花花的,手里都持着一根弯曲的棍,这种棍的规格没有统一,有粗有细,长约80厘米,直径有5-6厘米,下部有些弯曲,弯曲部分是用来击球的,他们把这种游戏叫“琼玛克”。

阿布杜拉·买提尼亚孜是他们当中年纪最轻的一个,50岁刚出头,是他们的队长。我问队长:“为什么来打球的都是年纪大的,年轻人为什么不来打球?”他笑了笑了说:“这是我们小的时候玩的游戏,现在都没有人玩了,许多年轻人还不会玩。”

这时,一位白胡子的老人对我开了腔:“‘琼玛克’是我们这里传统的游戏,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玩过,后来其它活动多了,这项活动渐渐被人们遗忘了,今天听说你们要来看,所以我们集合起来给你们表演一下。”说话的是队员中年纪在最大的,今年92岁,叫买买提·西里甫。虽说他已是90岁高龄,胡子都白了,但身体硬朗,从外表上看, 根本不像90岁的老人。接着,他又风趣地介绍旁边的一位队员,他说:“他叫买买提明·艾依提,今年81岁,是我们的主力队员。”我一看,又是一位老将,嘴里的牙都不全了,对于他们这种热爱体育的精神,我感到敬佩,但是,他们是否能打得动,我有些怀疑。

也许他看出我对这些老队员有怀疑的态度,于是,他又补充说:“这个球队,数我们两个最大,剩下的都是60岁到70岁的,要算年轻的队员了,你不要看我们的外表,等一会儿,你看我们打球,大家都成了‘姚勒瓦斯’(老虎)。”一席话,把我们都逗笑了。

不一会儿,他们上场了。场地面积和篮球场差不多,地面都是土,10多个队员一上场,连跑带打,尘土飞扬,仿佛在云里雾里拼搏,不时还有人在喊:“提孜,提孜(快,快)。”也有人在叫:“吾尔,吾尔(打,打)。”竞赛十分激烈。

买买提·西里甫和81岁的买买提明·艾依提赤着脚在人群里还跑得很快,几次都把球抢在自己的棍下,掌握着主动权,不一会儿,那位81岁的主力果然把球打入了对方的门里,人们一片欢呼。

他们打的球,是线团做的,直径有8-9厘米,用黑、红、绿、白色的棉线缠绕成的,中间夹杂碎布块,有一定的弹性,又不容易打坏,造价又低,真是经济实惠。

据了解,球场的面积没有统一的规定,可大可小,参加的人数也没有具体的限制,一般来说,要对等,通常每队6-8人,玩的人多了,双方都可以加人。双方也有守门员、前锋、后卫等设置。当然也有裁判和规则,如不许用球棍打人、撞人、发生争执要听从裁判的裁决等。

一场比赛结束后,我问队长对优胜者怎样奖励?队长笑了笑说:“我们不发奖状,谁输了谁请客,请客也没有标准,喝茶吃馕也行,吃瓜也行,当然宰羊吃肉更好了,大家不会计较。”

于是我又问队长:“听说晚上还可以打,还不用灯,是这样吗?”

队长说:“晚上打的方法和白天的一样,但是球不一样,晚上打的球不是用棉纱线做的,而是用‘布哈克’做的。”

“什么是‘布哈克’﹖ ”

队长指着我身后树上的一个疙瘩说:“这就是布哈克。”。我一看,是柳树上生长的一种“瘤”,呈馒头形,木质紧密,非常结实,附近的树上都有,大小不等,大的直径约有20多厘米,小的也有10厘米多,维吾尔语把这种“瘤”称“布哈克”。

我又问:“这种东西晚上会发光吗?”

队长笑了笑说:“不会,我们用锯把‘布哈克’做成球形,直径约有10-12厘米,要比线团球大一些,然后放在火里烧,等‘布哈克’球全部燃烧起来后,就可以打了。刚开始时是火球,打几下,就成了红球,晚上打起来很好看,所以不用灯也可以玩。‘布哈克’木质紧密,燃烧的时间比一般的木材要长,一般是15分钟到20分钟,球上的红火熄灭了,一场比赛也就结束了。等下一个火球烧好后,再进行下一场。”

我们多么想在晚上看看这种游戏的打法,然而,为了赶路,未能如愿,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在我的想象中,那夜间打球的情景一定是精彩的。

吴安臣告诉我,于田维吾尔族农民的“琼玛克”可能是一种原生态的曲棍球,县里准备把这项游戏列为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向上级申报,使这项历史悠久的民间文体游戏得到有效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