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穷人,名叫王恩。他想到一个地方去做生意,巴望自己的生活好一点。
有一天,他就开始走了。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伴,名叫石义,他们俩就结拜成兄弟,石义为哥哥,王恩为弟弟。
  兄弟二人又继续朝前走了,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两人就要分手了,他们约定三年后的某月某日,兄弟二人原回此地汇合。然后,就各走各路了。
  三年后的那一天,兄弟俩都没有失信,准时到那儿聚会。可是哥哥石义挣来的钱财货物很多,而王恩却光打光,没有挣上个什啥。
  兄弟俩个旧往回走了。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深碱沟里的时候,觉得口渴了,正好,发现这沟里有一口井,石义就说:“我们想办法喝上些了再走吧。”
  王恩说:“嗯,有办法,哥,你把你的布匹弥上,弥长了你把我吊下去,我喝了再吊你去喝。”
  石义就把王恩先吊下去,让他喝好了,又吊上来。
  轮到该石义下去喝了,王恩心眼一邪,就撒手不管石义,赶紧背上他的东西走了。
  石义在井里泡到了半夜时,正好上面过来了三个分水匠。他们走到井口旁,一个就说:“我们今晚到这些儿坐下了喧一会儿。”
  另一个说:“喧些啥哩?还是走哇,路上说话,草底里有人哪!墙里说话,墙外有耳,再不敢丢闲话。”
  第三个又说:“夜深了嘛,哪里有人者听哩,你说吧。”
  三个分水匠就说开了。一个问:“那个王元外家跑三十里路到这里吃水者,难道他们门跟前没水吗?”
  另一个就说:“嗯,那有哩嘛。”
  “在哪搭里?”
  “他家门前头有个三十亩大的一个草湖哩,糊当中有一个棘棘墩子,棘棘墩子下面,不过三尺深有一块石板哩,把石板钻开,水就出来了。水一出来, 子喝上就不 了,聋子喝上就不聋了,瞎子喝上就不瞎了,人的身上哪搭疼的话,喝上就不疼了。”
  一个人又问:“那王员外的后宅子,怎么坐不住人呢?”
  那一个说:“唉!那是有个钥匙精哩嘛,一个钥匙精害人者哩。”
  “那你说该怎么做呢?”
  “就要收拾掉哩,收拾的办法很容易,准备上一个马鞭,一个斗,一盏灯。用斗把灯罩住,放到那个院子里,到夜半三更时,一听到飞砂走石声如雷吼地响开了,你就把都揭过了用马鞭子打。一直打到什么时候,听见当唧的一声响,那就把它打下来了。你再照那个地方往下挖,那儿有一库银子;哩,你把那钥匙套上,银库就开了。”
  一个又问:“王员外的一个女子听说害了十几年的病了,怎么百药不招?”
  那一个说:“唉,那是有个蟒哩嘛。他们家里有个三十年的陈草垛,草垛底下有一条巨蟒哩。他们要是找上三十个小伙子,围在草垛周围,把草垛点燃,再打。打到什么时候,把蟒烧掉就对了。然后,再把我们身旁的这个井里的一颗灵芝草拔上来,还有他们堂屋的后檐里有一根葱挖下来,两样煎熬好,喝上就好了。”
  另一个说:“对了对了赶紧走吧,今晚上已经喧得好好的了。”三个分水匠就走了。
  井里的石义把分水匠的话全听下了,等他们走了之后,他就在井里摸索了半天,把那棵灵芝草拔上了。
  第二天中午,距离三十里处的王员外家的两个马夫牵着马子,到这里来饮水。一个人把水皮袋吊下去,装了一皮袋水吊上来,又把皮袋吊下去了,石义赶紧伸手把皮袋抓牢。那马夫晃了两下,就往上吊,刚一提,觉得沉重得很,就大声喊另一个:“啊呦,赶紧来呀!这一皮袋里肯定有个啥哩,重得很哪。我一个人还吊不上来,咱两个提来。”
  另一个说:“吊不上了,你不会晃掉些了再吊嘛,我们两个剔啥呢。”
  这时,石义在井底里说话了:“哎!两位老哥,把我搭救一下吧,我是个人哪,不是怪物,我还是个分水匠,你们把我好好吊上去,对你们一定有好处哩。”
  两个马夫把他从井里吊上来了。石义对他们说,他是个分水匠,还能给人治病。两个马夫就把他带到王员外家,马夫进去后对王员外说了石义的情况。王员外听了,就说:“那你们不妨把他请进来,叫给我们的女子看看病嘛。”
  石义被请进去后,就躺在王员外家的堂屋里说:“你们门前有三十亩大的个草湖没有?”
  员外说:“有一个哩。”
  石义说:“你们看去,那当中有一个棘棘墩哩,你们单照着那棵棘棘墩子往下挖,挖不到三尺就有一个石板哩,你们再钻那块石板,等钻得那块石板潮了,你们就言传我,我再看。”吩咐完,他就开始睡觉了。
  石义一觉睡醒的时候,马夫们已经把那石板钻开了,喊他过去一点,两股清水冒了出来。石义赶紧把自己在井里熬红了的眼睛洗了洗,猛见明亮多了。
  员外就说:“现在有水用了,你再给我女儿看一下病,你若看好,就许于你脚下为妻。”
  石义说:“你家里有三十年的一个陈草垛没有?”
  员外想了一会说:“哎呦,我们门外面的歌草垛大约有三十年了吧!”
  石义说:“你明天找来三十个小伙子,三十根五尺,每个人手里拿着五尺把草垛围住。然后把草垛点燃,就拍打。那底下有条蟒哩,你们打打打,一直打得闻到腥气味的时候,就算是把蟒烧掉了,你女儿的病也就好了。”
  第二天,他们把那草垛里的蟒除掉了。可是,员外女儿的病还不见好,员外急得不的了,又问石义究竟能不能治好?
  石义却说:“让我们拜过花堂,成了夫妻后,我再给她看。”
  王员外无奈,只好先让他们结发为夫妻了。这时,石义就问:“你们堂屋房上的后檐里有一根葱哩。”
  员外听了,不大相信地说:“这才怪了,谁还把葱种到房子上去哩?这是没因儿的事嘛。”派人去找,结果,果真在堂屋后檐上长着一根葱。
  石义把那根葱和一棵灵芝放在了个小砂锅里,让人拿去在火上熬了后,端来让妻子一喝,她的病马上就好了。
  妻子的病好后,石义又吩咐家人们找来了好多蔴,开始拧蔴辫。拧了许多蔴辫,就又找了一个灯,装了一根捻子,另外,借了一个斗放便当了。
  那天夜里,石义就对妻子说:“今晚上,我给你们守后宅子去。”
  妻子一听,吓得吐起了舌头:“我的天神爷,那里面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了,你是不想活了吗?”
  石义说:“今晚上死哩活哩我都要进去哩。”说完,他就拿着斗,背着那些蔴辫子走了。
  妻子赶紧跑到爹妈跟前说:“那个后宅子里明明睡不得人嘛,他偏要去哩嘛,你们不会劝劝。”
  王员外老两口说:“人家一定要睡去,就让去吧,人家可能有把握哩。”
  再说石义走进后宅子里,就把灯放在院子里,将斗扣在上面,蔴辫子放在旁边,自己就到屋里睡觉去了。睡到夜半三更时,只听外面飞沙走石,声如雷吼,石义忙走出来,把都揭开,提上蔴辫使劲地打。不知打到什么时候,只听哐当一声响,地上果然有一把亮晃晃的金钥匙。
  石义把钥匙捡上,就赶紧在原地上往下挖,挖来挖去,挖出了一库金子。他把钥匙投进锁子,打开库门,跑进去抱了一个金马驹儿,出来摆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把门关好,又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员外跑到门口,试探地喊道:“他姐夫,你还没睡醒吗?”
  石义在里面答道:“噢,睡醒了。”
  王员外在门缝里看到屋里的桌子上非常耀眼,说:“你赶紧给我把门开开,我看一下桌子上闪光的是什么?”
  石义把门打开,员外跑到跟前一看,见是一个金马驹,高兴坏了,忙问石义,石义就把怎么来怎么去的事儿说了一遍。
  又过了两天,石义背着一把板斧,提了一截绳子,说要到山上去打柴,妻子听了,说:“哎呀,羞死了,我们家大富豪,骡马成群的嘛,哪搭没你用的钱,还要打柴去,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石义说:“那怕今天死了,我都要去哩。”说着,石义就提着板斧上山了。刚到上山不久,就见一股妖风自西而来,声如雷吼,飞沙走石。
  石义提起板斧,瞅准风头,嚓!嚓!嚓!连劈三板斧,妖风就落荒而走了。
  晚上,石义回到了家里,妻子就讥笑他:“你羞死了,一天到黑连根柴都没打着,怎么进来门了呢?”石义说:“我才不羞呢!”说着,把捡到的一只绣花鞋拿出来说:“我今天刚到山上,从西面来了一股妖风,我赶紧轮起板斧,瞅风头劈了三斧,妖风逃走了,我一低头,看见地上放着一只绣花鞋。”
  妻子说:“哦,这绣花鞋是我做的嘛,是给唐王的皇姑做下的,怎么叫你拿上了?嗯,现在你听着,不过三天,朝廷必有大事哩。”
过了三天,朝廷果然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姑失踪了,贴出的榜上说:谁若能把皇姑找着,许于脚下为妻。
  石义的妻子就对丈夫说:“我看,这只有你找去。妖风的来踪去影你都知道,一定能找着,找到了,招为东床驸马就更好了嘛?”
  于是,石义就去把皇榜摘了。第二天,他正点兵将哩。王恩过来了,说:“哥,你在这里做啥呢?”
  石义说:“我要点兵将了。”
  王恩问:“哥,你点开兵了,无论如何把我点上,我也去找哩。”
  石义就说:“对,我把你点上。”
  石义把兵将点够,皇上对他说:“你保证能找到皇姑吗?”石义说:“能找到!”
  皇上就把帅印给了他。石义接过帅印,就率领兵将出发了。
  石义带领兵将来到了一个深碱沟里后,命令兵将开始寻找。
  石义见王恩还不动弹,就叫王恩也去找,王恩说:“皇榜是你揽下的,叫我给那儿找去呢?我不找去。”
  石义说:“你不找去,那我就找去了。”
  王恩又说:“哎,你找去,那不行,兵随印转呢,你把印给我了,这些兵马我帅上,你就爱到哪里找去了找去。”
  石义就把印给了他,自己就去找了。
  石义来到一个洞口上,洞口周围磨得十分光滑,好象经常有人走过。他估计人就在这洞里,就找了些绳子和一些串铃子,对手下的人说:“我要到这洞里去,你们用绳子吊我,我下去后,你们听到铃子响了,就往上吊,铃子不响,就不要吊。”
  石义安顿好,就下去了。刚开始,四周黑的看不清,走了一会儿,渐渐亮了。原来,这里有河有水又是一层天地。
  走着,走着,石义忽然看见皇姑在那边河岸上洗衣服。原来,皇姑是被个叫九头虎雷的妖怪抢来了。那天走到半路上,恰好遇到石义把它的一个头砍掉了,血在衣服上染过了,它睡在床上养伤,叫皇姑到河里给它洗衣服。
  石义走到跟前,皇姑也认出他是朝廷的使者,赶紧开口叫道:“你过来呀!”
  石义想,哎呦!这么宽的河,叫我怎么过来呢?
  皇姑说:“你不要害怕。”就把手里握的一根洗衣服的棒槌,往河里一撑说:“你放心过吧。”
  石义就踩着棒槌过来了。他看到真真是皇姑,就说:“你这是给谁洗衣服呢?”
  皇姑就说:“九头虎雷把我抢来,在半路上叫人给把头砍掉了一个,血把衣服染过了,叫我洗者哩,它还说,伤养好了,还要把那人杀掉去哩。”
  石义说:“朝廷里的你爹打发我找你来了。”
  “你找我来了,拿的是什么?”
“我拿着一把龙凤宝剑。”
“哎呦,你的那个剑,杀不死它。”
“那你说用什么能杀掉呢?”
  皇姑说:“只有人家的头底下放着一把水龙王三太子的剑,才能把它杀掉。”
  “那怎么偷上呢?”石义问。
  皇姑说:“自我来后,跟它没有说过话,给它没有笑过。今天去了,我给他佯装着说话,假笑,扶他转身。等它一转身的空儿,你赶紧把剑抽出来,躲开,你估计我出了洞口时,你就把它杀掉。”
石义点点头,就跟着皇姑往九头虎雷家里走去。
  皇姑来到妖怪身边,虚情假意地说了些暖心话,趁服侍它转身的当儿,把那宝剑让石义抽去了。皇姑见石义得手,一转身就跑掉了。
石义估计皇姑跑远了,握起宝剑嚓的一下,削掉了妖怪的八个头后,就赶紧往外跑。
  石义跑出来,追上皇姑,把她领导自己进来的那个洞口上。
  洞外面,王恩抓着绳子,他听到串铃一响,就说:“呕——皇姑来啦。”就使劲把皇姑吊上去了。
  王恩将皇姑吊上了后,就把兵马率上回朝去了。将石义丢在洞里面不管了。
  石义在洞里转来转去,转了几天。忽然,他听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哼地呻唤了一声,就冲着那声音问:“你是何人哪?”
  “我是水龙王的三太子。”
  “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呢?”
  “我叫九头虎雷把剑拿去,还把我压在了这石头下面。现在,我妹妹到终南山炼刀去了,炼够七七四十九天,把刀炼好了,准备同九头虎雷大战一场哩,等把九头虎雷杀掉,我才能得救。”
  石义说:“九头虎雷我已经杀掉了。”
  三太子说:“你用什么杀掉的?”
  石义就把自己抢的宝剑拿出来给三太子看,太子一看,说这剑正是他的。
  石义问:“三太子!现在怎么出去呢?”三太子说:“我们文出吗?还是武出呢?”石义说:“文出是怎么回事,武出又是怎么回事?”
  三太子说:“文出,就是我们慢慢出,武出响一声炸雷就出了。”
  石义说:“咦!炸雷我害怕得很,再不敢响炸雷了,我们慢慢出吧。”两人出了洞后,三太子说:“你是救了我的恩人,到了我们家里后,肯定迎出来一个白胡子老汉,那是我爹,你见了叫声干父。还有一个白头发老婆,那是我妈,你叫声干母。他们一定要重金酬谢你哩,给你给啥都不要,光要我们墙上别的第三朵花儿,那就我三妹妹,你拿上她,吃喝穿戴都有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龙王府。石义见过了干父干母,就一气儿歇缓了三天。
  石义临走时,干父干母端来了一盘金子,一盘银子送他。石义死活不要,干父母说:“你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应当谢嘛,你不要,是不是嫌少了,我们再取一盘金子,一盘银子。”石义还是不要,最后就说:“啥我都不要,只要你墙上别的第三朵花儿。”
  老龙王掐指一算,知道人家要的是自己的三女儿,恰好,三女儿有百天的婚缘哩,就答应给他了。
  石义拿了那朵花儿就上路了。走到半路的时候,那朵花儿渐渐焉了,石义觉得柔不拉几的很难看,就扔到路上了。又走了一会儿,听到后面有人喊他,要他等一等。
  石义回头一看,那朵花儿后面滚着撵他哩,就又捡起来拿上了。又走了一会儿,路上碰着了一桌摆好的饭。石义的肚子早饿了,很想吃这桌饭,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吃,先尝了一点儿,觉得很好吃,就稀哩呼噜吃完了。
  石义且走且缓回到了家里。妻子对他说:“你这些日子走哪里去了,朝廷里闹得坏坏的了。”正说着,门帘一闪,进步了一个俊俏的女子,端来了一盘茶,又出去了。石义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就问妻子:“这是你们家里来得亲戚吗?我怎么不认识呢?莫不是新来的丫环吗?”
  妻子说:“那是你领来哪里的一个,我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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