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化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珍贵的历史记忆,对于一个民族的未来十分重要,我们必须留住民族的文化基因。失去它,我们的文化将失去凭依,也将失去产生文化的原动力。”——冯骚才
  同许多历经沧桑的古老村落一样,充满田园风光的原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东沟乡麻地沟村一派“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然和闲适。其南面的积石山脉苍茫雄浑,终年云雾续绕,西面的黄草岭婉蜒起伏,如苍龙腾飞,灵山秀水为看似寻常的麻地沟村赋予了奇崛之处。因为自明清以来,麻地沟村的刀山会在青海周边地区声名远播,出现过万人争睹的壮观局面。可谁曾料到,支撑刀山会的依据则是一本古老的手抄本戏剧《目连宝卷》,上刀山只是这本戏剧的尾声而已。
  然而,昨日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今天,麻地沟刀山会为何偃旗息鼓,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目连宝卷》又藏匿何处?这些谜团诱惑着我们在曾经绽放过艺术之花的田野上去追根溯源。
  “刀山”盛会风光无限
  在广袤而遥远的祖国西部,民间文化门类繁多,绚烂多彩。在民间文化异彩纷呈的河湟谷地,为何偏居一隅的麻地沟村惟有“刀山”盛会呢?原来,经考证,麻地沟村民祖籍为南京珠玑巷,明代洪武初年元宵佳节,该巷居民耍社火时,有入化装成马猴跳跃出丑,以逗乐观众。适值明太祖朱元璋偕同马皇后与民同乐,看到珠玑巷社火别具一格,甚为高兴,尤其是看到扮演马猴者舞得风趣,久观忘返。此时有位大臣进言,扮演马猴是对皇后的侮辱。朱元璋大怒,遂降旨将此地局民一律充发西北屯居,于是就有了今天麻地沟宫庄、红庄的村民。随居民西迁的能仁寺建在了麻地沟大龙山上。该寺高僧有一部源于唐朝《目连救母变文》的大型戏剧剧本《目连宝卷》,也跟随主人跋山涉水,在水草丰茂的麻地沟的沃野上扎根、开花,直至盛开繁茂的戏剧之花。
  《目连宝卷》分为十卷,前九卷在戏台上说唱,最后一卷是上“上刀山”,历时十五天。那刀山高五丈八尺,两边如梯形,绑在木杆上的120把钢刀,刀刃朝上,磨砺锋利,寒光闪闪。上刀山者两人自愿报名,于冬至进寺,休浴戎斋,每日用牛奶洗脚,食核桃、红枣,修行养身,至正月十五,选定时辰,一人化妆为剧中角色“黄风鬼”,一人为“刘氏夫人”,依戏剧情节,手攀绳索,赤足踩刃,上下刀山。观众目睹如此惊险离奇的情景,无不膛目结舌。
  据老人们回忆,刀山会期间,麻地沟村商贾云集,餐馆及各种杂艺齐聚,善男信女纷至沓夹,香烟冲天,诵经之声此起波伏,人流络绎不绝。麻地沟人在明朝和清朝前期上演《目莲宝卷》,举行刀山盛会的情况没有文字记载,已无从考证。群众口碑资料中留传下来的上刀山的真实情况有四次,其中最后一次是1945年。
  目连戏曲之所以久演不衰,除了其刀山表演的惊险刺激外,跌宕起伏的戏曲情节和扣人心弦的说唱表演,也是吸引观众的要素之一。至于其文化传承价值,2005年,文化部召开的专家论证会给予了最好的诠释:“我国黄河以北发现目连戏是第一次,手抄本不但保存完好,戏剧演出时间之长、扮演角色之多也是第一次发现,目莲戏有着重要的民族民间文化传承价值。”
  曾经沧海难为水
  目连戏曲已经沉睡了六十二年,在这半个世纪的时光里,麻地沟人也为让她重放异彩思虑过,但那些计划最终夭折了。
  艺术之花的盛开需要一定的土壤来提供“养分”,目连戏曲也不例外。那么,经过了六十余年的风吹雨打,目连戏曲又面貌如何呢?还是让我们到麻地沟村广阔的田野间去走走吧。
  在麻地沟村年逾古稀的老人中,见证过最后一次目连戏演出的老入已经寥寥无几了,现今能说唱全剧本目连戏也独剩王存瑚一人了。他也是参加过目连戏表演的最后一位老人,当时14岁的他扮演了戏剧角色“小鬼”。王存瑚也是《目连宝卷》的拯救者,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戏剧剧本即将被烧毁的时刻,他不顾危险,偷偷藏匿于自家堂屋的墙壁中,才是我们今天有幸能目睹到《目连宝卷》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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