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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鹏飞,男,新绛县,漆器髹饰技艺传承人

匠人的巧手,岁月的磨砺,赋予了漆,这种其貌不扬的粘稠液体夺目的光华。今天,漆器仍是民间工艺的重要组成部分,匠人们坚守着各自的手艺,传承着世代沿袭下来的传统,继续讲述着漆的故事。

探索与发现——漆的故事

剔犀,全名绛州剔犀髹饰技艺,髹饰是指使用大漆制作器物,绛州剔犀古朴大气,而扬州的剔红漆器,雕刻图案更加精细繁缛,雍容华贵。

何鹏飞是个手艺人,他最拿手的功夫是一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手艺——剔犀。

髹饰是指使用大漆制作器物。剔犀,则是漆器雕刻的一种技法。

在胎骨上有规律地交替涂抹100至200层黑红两色的大漆,再用剔刀在漆面雕刻出云钩、剑环、卷草等中国传统图案,刀口的断面显露出规则流畅的黑红漆层,与犀牛角横断面层层环绕的肌理效果极其相似,故得名“剔犀”。

剔犀工艺并不复杂,但必须完全以手工完成。小到一枚棋子,大到一方圆桌,正应了“无器不髹”这几个字。

即使一枚小小的象棋,也需要一年时间方能成器,丝毫不能吃取巧。在这门技艺中,最宝贵的天分是耐性,最高昂的成本是时间。

既是漆器,自然离不开最重要的材料——大漆。漆树上采到的天然汁液称为大漆,它极为粘稠,具有防腐、防酸碱、防潮、防氧化的特点,素有“涂料之王”的美誉。

清晨是割漆的最佳时段,用特定的刀片划开树皮,用一个小贝壳或者一篇大树叶引流,一滴一滴地采集到木桶里。漆的产量极低,一棵生长十六年的漆树,一年的产量只有250克。这也决定了采漆是一个艰苦的行当。都说百里千刀一两漆,漆农往往奔波了上百里,割了上千刀,才仅仅能获得一两的大漆。

熬漆是制漆的第一步,是剔犀的开始,刚刚采下的漆呈乳白色,与空气接触,很快会氧化成黑褐色。所以要保存在密封的口袋中。

熬漆是一种古老的制漆方法,在现代漆器制作中已极为少见,目的是通过高温和不断的搅拌,去除生漆中的水分和杂质,使大漆快速氧化,转变成透亮的棕红色熟漆,同时也增大了漆的韧性,在后期剔刻时不易脆裂。

熬好的大漆要经过反复多次地过滤,细密的纱布倒入大漆,由两人分别把它固定在手搅架上,向相反方向用力旋转,便可得到丝滑如绸缎一般的大漆。

制作一斤大漆需要消耗三斤生漆,大漆的性质非常独特,一般的物体在阳光下易于干燥,但漆却相反,只有在潮湿的环境里才能更快速干燥。

中国人制作和使用漆器的历史漫长,有据可考的是从距今八千多年的浙江萧山跨湖桥遗址出土的漆弓。大漆防腐、防蛀、防潮的功效,使得漆器在地下历经数千年而不褪色,不腐朽。

大漆之“大”也体现在它的包容性,它的附着性极好,可以和各种不同的材料结合在一起。胎体无论陶、木、金属、皮革还是脱胎都可成器。遵循古法,何鹏飞主要使用木胎。

制作一件剔犀漆器,木胎要在地下室经历半年以上的制作。只有使用上百年的老木料,才能做到耐潮湿、不变形、不开裂。

制作好的木胎送入地下室,便要开始漫长的裱灰、髹漆过程。为了让制好的木胎更加坚固,与漆层之间不开裂、不脱胎。

髹漆之前要在木胎表面裱布。把过滤好的生漆均匀地涂抹在覆盖了夏布的木胎上。这是上百次髹漆的第一层,此后用上百年的陈年砖瓦灰与生漆调和,在此反复涂抹打磨使胎体坚固细腻,称为灰胎。

剔犀仅裱灰这一道工序就要用到粗、中、细三种灰进行至少三遍以上反复涂抹、晾干、打磨。这是一项辛苦而枯燥的工作,却丝毫不能马虎。

灰胎的平整匀称决定着后续髹漆的好坏。一旦出现问题,就只能全部刮掉重来。裱好的灰胎经过数日的阴干、打磨,便可以开始髹漆了。

髹在字典里有两种解释,一种做动词专指用漆涂在器物上;一种做名词,专指黑红两色漆料。剔犀云纹沟槽内的条纹正是黑红两色大漆反复叠加百余层的产物。

这只漆盒漆层大约八毫米,每层漆面不过0.04毫米,每40层黑漆间隔10层红漆,四黑四红,200次髹漆方能得到这样“乌间朱线”的曼妙纹理。髹漆百层,光阴半载,时间从不曾辜负手艺人。

剔犀工艺的图案仅以线条简练流畅的云纹、卷草纹、剑纹为主。将“乌间朱线”的纹理凸显得行云流水、大气磅礴。

为了达到“乌间朱线”的流畅效果,剔犀漆器每一层漆都需要在地下室阴干后打磨平整均匀再进行下一层髹涂。使用的毛刷也会随着层数的增加,逐渐从马毛刷变成发刷,也就是人的毛发制作的刷子,这样的刷子韧性极好,刷过的痕迹也很快可以流平匀称。

何鹏飞对于剔犀漆器制作的每一个环节都有着近乎偏执的严格,从采漆到成器,一件好的作品往往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工艺慢意味着有更多的精力打磨得更好。手艺最怕的就是时间,最不怕的恰好也是时间。

制好漆胎就要开始打图画样了,剔犀的图样,一没图纸,二无草稿。一切都在漆胎上直接描绘,每一件漆器纹路都有所不同,即使两个一模一样的器形也会因手工绘图的微小差别而显得不那么相似。

迷宫一样的云纹,全凭手艺人代代相传,耳濡目染地对美的认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以及手艺人天马行空的想象了。

绘好图样的漆胎便可以进行剔刻了。剔刻决定着漆器最终呈现的样貌,一点一弯,精心剔挠都随着手艺人不同性格、不同心情呈现出不同的样貌。

完成剔刻的漆器,看起来仿佛搁置许久的器物一般,纹路模糊干涩。令它焕发生机的是不间断反复细致的打磨,这种打磨要经历从粗到细的砂纸,一遍遍、一层层,直到纹路渐渐清晰明艳。

之后再用砖瓦灰和面粉蘸上清油,用柔软的指肚进行快速推光,最隐蔽的角落也不放过。看似简单的动作却着实要费一把力气和工夫。这样年复一年的重复操作,使得何鹏飞的十根手指几乎都没了指纹。

一只剔犀漆器历经一年时间才可以基本完成。但何鹏飞说:最终将它完成的其实是时间,随着时间推移,漆器会逐渐褪去乌涩,变得越发鲜艳透亮。这需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光阴。

何鹏飞

男,1986年出生于山西闻喜,自幼跟随父亲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何俊明学习绛州剔犀技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2015年受泰国国家邀请前往参加东方国际漆艺论坛。

下面是何鹏飞的作品《剔犀龙纹几》,曾在2016福州国际漆艺双年展中展示。

出处:福州市漆艺术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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