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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以“前卫先锋”自居的当代艺术,一边是屡被冠以“传统老土”的“非遗”,曾经互为陌路的二者,在三四月间的京城艺术展厅,却扎堆儿走到了一起。

本月初,北京时代美术馆推出的“‘不息’第57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馆·北京站”展览,将皮影戏和刺绣等“非遗”名角儿融入当代艺术。面对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新面孔,不少人重新找到了解读传统文化的钥匙。“‘白蛇传’的故事很熟,但从来没深究过,这次展览给了我一次亲近传说的机会。”即将高中毕业的黄玥麟被青年艺术家邬建安的奇思妙想深深吸引住了,后者以《白蛇传》故事为蓝本,以彩色浸蜡剪纸拼贴画组成“前传”《青鱼案》,再用一组装置艺术预示“结局”《破塔记》。“看完画作,我想找来更多图书探个究竟。”她说,引人循序渐进的展览才是年轻人所渴求的。

比这场展览再早两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推出的“邱注上元灯彩计划”,同样主打“非遗”。艺术家邱志杰以明代长卷《上元灯彩图》为脚本,用灯笼、金鱼缸、摇篮等多种媒介将画中的历史场景再现为一个剧场,“我不是简单重复历史场景,而是从中抽取出我们与历史之间的关系,来看历史到底如何在影响我们。”

“非遗”走进当代艺术展厅,不仅带给参观者以惊喜,也着实让参与者松了一口气。

苏绣传承人姚惠芬、陕西皮影传承人汪天稳都与邬建安合作了新作品参展。“这是一次数度陷入崩溃的奇幻之旅。”姚惠芬介绍,苏绣的传统针法多达四五十种,每件成品往往只选用其中少数几种。而邬建安要求她将所有的传统针法一股脑儿都绣进同一件作品里,并且随时体现不同针法的对立感。“邬老师的创作理念跟我之前几十年刺绣的习惯几乎掉了个儿,也颠覆了沿袭千百年的传统。”不过,眼见苏绣首次以当代艺术的名义走进“世界三大艺术展”之冠的威尼斯双年展,她认为一切受虐都值了。

“当产生于传统社会的‘非遗’在当下再度出现,它必然是新一代物种。”邬建安在“非遗”与当代艺术嫁接层面拥有丰富经验,包括史前岩画、商周青铜器纹样,以及《山海经》插图都曾被他拿来入画。在艺术批评家方振宁看来,他通过引入古代艺术化的经典符号,为当代艺术闯出了一条新路子。“但并不是说所有人的类似尝试都对路子。对于二者嫁接,人们质疑最集中之处在于是否会生搬硬套传统元素,结果弄出个‘四不像’。”艺术市场分析人士马维就直斥一些艺术家纯属“挂羊头卖狗肉”——明明是一场中西当代油画的风格展示,却强行塞进几幅以剪纸形式呈现的作品。

两场“非遗”大展,都离不开在艺术界素有“鬼才”之称的邱志杰的推动。他说:“其实任何艺术形式都不应刻意回避某些元素,也包括中国元素在内,关键在于你呈现的内容、提出的问题,能否刷新人们既有的刻板认识。”与徐冰、蔡国强等并称中国当代艺术“四大金刚”的谷文达,虽长年旅居海外,如今也越来越倾向从本民族文化里取经。

“我们不可能脱离昨天去空谈所谓明天。”在中央美院实验艺术学院原院长吕胜中看来,重点不在于是否往回看,重要的是能从中看到什么。马维也认同这一观点,在他看来,引入“非遗”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运用不得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在糟践传统,“说得再不客气点,会有一种倒卖土特产的即视感。”

“只有把中国传统艺术观念、方法转换成艺术家自己的创作语言,才可能真正实现精英与民间的互动。”中央美院院长范迪安接连为两场“非遗”展陈站台助阵,在他看来,如何打通“非遗”与当代艺术的隔阂,在艺术领域重新接续中国文化脉络,是当下艺术界必须直面的课题。艺术家何世斌还表示:“传统文化一度势弱,如今再度被重视实属幸事,但凡事急不来,打通文脉尚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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